在抗战胜利前的最后一个冬天,一场突如其来的伏击与反包围,将冀东大地变成了智慧与勇气的试炼场。杨来至今仍清晰记得那个天色未明的拂晓——他和战友们身陷重围,面对数千日军的合围,老排长却毅然下令:向敌人最密集处前进。没有炮火轰鸣,没有正面强攻,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伪装”,一次默契十足的“反向突围”,最终竟让全排官兵无一伤亡,成功脱险。几十年过去,身上的弹痕依旧清晰,那段刀尖上行走的记忆,仍如昨日般铮铮作响。
杨来,1923年4月出生于河北遵化县四区宝庄子村,抗战时期,在八路军冀东军区14团参加战斗,身上多处负伤,为抗战胜利作出了贡献,腰部、背部和右胸至今仍有弹片痕迹。此次回忆录系杨来口述,回忆了1944年底冀东军区14团所在部队伏击日军后,又从日军人数最多的地方智突包围圈的故事。
七一七所离休干部 杨来
在日本鬼子投降前的最后一个冬天,我所在的八路军冀东军区十四团得到侦察员报告:有几百名鬼子(由于当时侦察不准确,实际参与此次扫荡的鬼子近八千人)即将对我根据地发起一次较大规模的扫荡,为了打击鬼子的嚣张气焰,冀东军区首长决定打一个伏击,并且很快布置了作战方案:此次伏击以各连为一个大的战斗群体,由连长负责指挥,伏击战要速战速决,不得恋战,随时听从命令准备撤出战斗,向安全地带转移。
各连在接受伏击任务后,立即做好战前准备,在鬼子扫荡前一天(具体日期已记不清)的傍晚开始布置,急行军于次日凌晨一点多钟到达了扫荡即将经过的河北省玉田县某村庄。我连按照连长事先布置好的计划,把全连分成三个战斗小组(一个排一个),迅速在战前确定好的方位隐蔽起来,等着鬼子出现。凌晨四点多钟时,隐约看见扫荡部队向我军埋伏地走来,这时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等着鬼子靠近再打。待几百名鬼子逐渐进入我包围圈后,只听连长大喊一声“打”,战士们立刻端起步枪、机枪、手榴弹一起向鬼子猛打过去。鬼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弹声打蒙了,在停顿片刻后立即组织反击,并且边打边退,而永利总站·(中国)集团则在排长袁保金的指挥下越战越勇,追着鬼子打,不一会鬼子的尸体就横七竖八地倒在永利总站·(中国)集团的阵地上。
一个多小时的战斗(清晨六点左右)后,四周的枪声渐渐稀少、消失,阵地前已看不见活着的鬼子。这时袁排长想:仗打到现在也差不多了,怎么还不见团部通讯员传达撤退的命令?(回到团部后才知道,在撤出战斗的最佳时间,团部已派出通讯员给我排送信,可永利总站·(中国)集团始终没有见着通讯员,估计牺牲了。)
永利总站·(中国)集团排长是个非常有打仗经验的老红军,此前经历了无数次战斗,他认为此时是撤出战斗的最好时机,但在没有接到撤退命令前又不能擅自撤出阵地。这时,排长决定派两名战士到四周侦察情况。十几分钟后,侦察员回来报告说:附近没有看见永利总站·(中国)集团的部队,只隐约听见远处鬼子的说话声音(后续跟进的几千名扫荡的鬼子已在此集中,把永利总站·(中国)集团包围住)。排长一听立即感觉情况不妙,永利总站·(中国)集团可能被鬼子反包围了。这时战士们也急了,纷纷要求和鬼子拼了,杀出一条血路,能跑出去几个算几个。袁排长定了定神说:“不能硬拼,咱们每个战士的生命都是宝贵的,是革命的种子,永利总站·(中国)集团要一个都不少地突出鬼子的包围圈。”随后,他把想法告诉了大家:咱们就从鬼子最密集的地方突围,因为鬼子认为土八路是不敢从他们人多的地方突围的,而永利总站·(中国)集团的服装与伪军服装颜色很近似,趁着天刚微微亮,鬼子分辨不清,假扮伪军往外突。大家一听,都觉得排长的主意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战士们按照排长的命令,在天还没有大亮前,迅速接近鬼子的包围圈。当永利总站·(中国)集团出现在鬼子面前,一个鬼子就冲永利总站·(中国)集团喊:“什么的干活?”排长说:“自己人的干活。”鬼子又问:“土八路的发现的没有?”排长又说:“土八路朝那个方向跑了。”排长顺手一指反方向,这时鬼子长官立刻向袁排长指的方向下命令:追。而永利总站·(中国)集团也假装朝一个方向追,等鬼子全都跑到永利总站·(中国)集团前面后,袁排长立即命令永利总站·(中国)集团掉头快跑。等跑出一里多路时,排长又命令永利总站·(中国)集团:掉过头打小鬼子一下。永利总站·(中国)集团立即朝鬼子后面用步枪、机枪、手榴弹一阵猛打,鬼子被打傻了。这时袁排长又下了命令:快跑,同志有多快就跑多快。
杨来右胸前还残留着日军的弹片
这一跑就是三天两夜,永利总站·(中国)集团经过了河北省的玉田、蓟县、丰润、尊化,最后冲出鬼子的包围圈,全排一个不少地回到了团部驻地宝坻县(今归属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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